2023年107日,以巴發生半世紀以來最大的衝突。參加無國界醫生國際人道救援組織的林口長庚醫院急診科醫師洪上凱,115日從加薩走廊撤離,平安返國,院方在1114日為他舉辦記者會。

34歲的洪上凱在林口長庚至今已擔任6年急診醫師,學生時期,他就嚮往加入無國界醫生組織,甚至為此選擇急診科。

他在7月初獲無國界醫生派遣,前往加薩走廊,支援醫療,歷經26天衝突戰事,看到身陷戰火的母親想把孩子托付給他,希望能隨他離開戰地;新生兒等不到急診病床,本能地抓住他的手,這種堅強的求生意志讓他流下醫者眼淚(延伸閱讀:關皚麗:為台灣推動醫療外交的僑生醫師)。

 

加薩走廊面積接近北市   全世界最大監獄

7月11日,洪上凱到了瀕臨地中海的加薩走廊,在中北部西法醫院旁邊的基地工作。他負責印尼醫院,院內缺乏醫療資源,急診沒有檢傷分類,重病者混在人群當中,因此,他協助建立檢傷制度和優化醫療品質。

在這個面積與台北市相近、有230萬人的加薩走廊,出入受到嚴格管制,最近10多年,幾乎沒有人可以離開,堪稱是全世界最大的監獄。

10月戰事之前,當地偶爾會聽到飛彈聲,人們沒有特殊娛樂,最大的嚐好是看夕陽,洪上凱也跟著同事到秘境欣賞日落,在戰地中有著屬於他們特有的靜好歲月(延伸閱讀:斷腳接回的奇蹟:基隆長庚醫院治癒基隆潛水教練,3個月恢復行走)。

直到107日清晨,洪上凱在睡夢中聽到飛彈聲,而且次數頻繁,同事發現飛彈朝向耶路撒冷和以色列,認為將要發生戰爭。他所在之地遭到密集轟炸,附近有飛彈襲擊,辦公室旁的清真寺也被炸毀。

 

以巴衝突洪上凱
洪上凱用手機拍下以巴衝突第1天,飛彈劃過天空的畫面。

 

以巴衝突洪上凱醫師
洪上凱辦公室旁的清真寺遭到轟炸。

 

洪上凱醫師
洪上凱(左)在加薩走廊,努力救治病人。

 

缺乏麻醉藥、乾淨水源   幫病人縫傷口

在戰火下,他工作的印尼醫院陷入一片漆黑,因為沒有燃油,醫師只能拿著手電筒,或是把手機的亮光當成電燈,在缺乏麻醉藥、乾淨水源的情況下,幫病人縫傷口。

「擔任無國界醫生20多年的團隊醫生,和外界用電話聯繫時,說話聲音都在顫抖!」他回憶當時的緊張氣氛。

在以色列的命令下,接下來的26天,他和團隊向南方撤退,其間換了5個地方,甚至還要露宿街頭,大家都不知道是否能平安離開。

即便這群醫師難以自保,心中仍舊以任務為先,希望能盡力救人。熟悉治療重大外傷、心跳停止的洪上凱,看到當地人在戰火下死亡、小孩大面積燒燙傷,徘徊在生死邊緣,只能收起情緒,以平靜心救治他們。

 

洪上凱醫師
長庚醫院幫洪上凱準備一大碗豬腳麵線。

 

洪上凱醫師
林口長庚醫院急診團隊對洪上凱的醫療救援,與有榮焉。

 

新生兒沒有病床   令人落淚

但是,當他遇到一位母親抱著體重不到3000公克的新生兒在醫院門口等待病床,醫師必須把床讓給更需要的病人時,他伸出手指觸碰嬰兒,孩子卻反射性抓住他的手,他難過地流下淚來。

當洪上凱和團隊撤離,通過關口的時候,一個母親知道自己沒機會離開,想把孩子交給他們,希望能尋找出路。雖然他知道不能救那孩子,但是,在失序之中,他看見人性,遺憾孩子是生在這樣的世界。

如今,他平安回到台灣,仍然關心當地的工作人員。「我的任務尚未完成,我想呼籲大眾關注戰爭、人道議題,就是延續我的任務,」他說。

在師長、林口長庚急診科主任羅祥雲的眼裡,洪上凱相當不同。當急診醫師想要快速完成論文、拿高分,以便順利升等的時候,洪上凱卻在研究弱勢族群的醫療不平等,與眾不同。

「他替我完成20年前的夢想!」羅祥雲的神情顯得與有榮焉。長庚為了為他接風,還準備了一大碗數人分的豬腳麵線。

除了洪上凱,林口長庚還有謝岳哲、牛光宇等2位急診醫師參加無國界醫生國際人道救援組織,讓國際間醫療缺乏的地方,充滿台灣醫師的愛。

 

圖片來源:林口長庚醫院

⇩⇩⇩⇩⇩⇩按讚訂閱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