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鄉地區缺不缺牙醫?成為本土小牙醫和波波(國際)牙醫維護自身工作權的另一個戰場。遠在澎湖縣望安鄉屬於偏鄉地區,在牙醫圈內十分熱門,牙醫師搶著去,大家必須排隊,才能前往看診(延伸閱讀:偏鄉牙醫誰來當?波波牙醫、本土小牙醫,偏鄉需要你!)!
衛福部在2024年1月提出「優化偏鄉醫療精進計畫第二期」,預計從2024~2027年投入24億元,由醫學中心訓練通過一階國考的牙醫學生實習1年,再派到部立醫院,服務偏鄉民眾(延伸閱讀:波波牙醫爭議引發醫界內訌?基層牙醫砲轟高層破壞醫療制度)。
但是,這項政策始終遭到本土基層牙醫質疑,認為是為波波(國際)牙醫開後門(延伸閱讀:偏鄉將出現無照牙醫?基層牙醫師協會:政策獨厚波波牙醫)。
12月5日,行政院表示,與各界溝通之後,原計畫將重新調整,1個月內修訂,送政院核定。
行政院長卓榮泰提出3項原則,要求衛福部調整:
第一,要增加偏鄉醫療的巡迴醫療量能
第二,現有的24億元預算要用在偏鄉,包含衛生所、牙科設備更新採購,以及薪資保障
第三,55個無牙醫的偏鄉除了鼓勵本國醫生前去,也鼓勵來自偏鄉的本國牙醫能透過獎勵機制,回到故鄉服務。
本土牙醫抗爭,成功抵制優化偏鄉牙醫計畫
這項計畫公布至今將近一年。這段期間,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前身為本土小牙醫聯盟)在6月21日於「公共政策網路參與平台」發起「假偏鄉、真後門!反對衛福部劫貧濟富的牙醫計畫!」連署活動,超過5千人響應。
7天之後,即6月28日,支持衛福部這項計畫的牙醫師簡志成也在「公共政策網路參與平台」發起「共同推動偏鄉醫療平權」,也越過5千人連署門檻,雙方在公開網路平台形成對峙局勢。
由於衛福部沒有針對雙方疑慮,回應解釋,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前身為本土小牙醫聯盟)找上時代力量黨主席王婉諭、律師、牙醫師,召開記者會,公開4大疑點。
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認為衛福部要修改偏鄉牙醫訓練計畫。
一,偏鄉牙醫不缺,缺的是診療站
高雄市牙醫師公會理事長蔡政峰指出,偏鄉不缺牙醫,缺的是牙醫診療站(延伸閱讀:台台牙醫市場飽和,還有多少空間容納波波牙醫?)。
他說,許多牙醫師滿腔熱血,願意到偏鄉,幫民眾看牙,這不但因為健保給付點值較高,他們也視服務偏鄉是前往外地旅遊的好機會。
「高雄市好多牙醫師想去澎湖縣望安鄉,幫偏鄉民眾看牙,大家要排隊!」蔡政峰說。
牙醫師前往望安鄉,需要搭飛機、坐巴士、坐船,才能到達望安鄉,對他們來說,有如打工渡假,所以, 偏鄉不缺牙醫,只是牙醫診療站設置不夠普及,影響民眾就醫。
當他看到衛福部大手筆投入24億元,改善偏鄉牙醫醫療資源,一開始十分高興。可是,他認為,偏鄉不缺牙醫,這筆經費應該增加診療站,官員事前沒有詢問縣市牙醫師公會,掌握實際需求,未必恰當。
本土學歷牙醫上街,抗議偏鄉牙醫計畫是圖利波波牙醫。
二,偏鄉牙醫計畫不重服務人數,只重實習訓練人數
陽明交通大學教授林元敏表示,偏鄉計畫的醫科部分提供經費,補助衛生所修繕,反觀牙科,97%的預算給了大醫院,偏鄉反而得不到補助(延伸閱讀:林元敏:台灣第一位參選民代的牙醫教授)。
即便是合格的牙醫師想去偏鄉服務,都不符合申請資格,沒有執照、沒有實習的波波(國際)牙醫竟然可以申請(延伸閱讀:當台台、波波、西西、日日牙醫都要幫台灣人看牙)。
他說,這項計畫的關鍵績效指標竟然是訓練人數,而不是偏鄉民眾服務人數,計畫內容連服務年限、服務項目和違約罰則等等,都沒有清楚規定,讓人懷疑這是假偏鄉的「波波快速拿照計畫」。
他擔心,在教學師資吃緊的情況下,目前訓練50名波波學生,已經吃力,如果再增加訓練名額,必定影響教學品質,最終受害的是民眾,大家只能在看診之前,打探牙醫師學歷(延伸閱讀:牙醫師愈多,民眾看牙愈便宜?)。
三,偏鄉牙醫計畫宜培育公費生
基層牙醫師姚欣宜表示,改善偏鄉牙醫的醫療資源,最有效的方法是培育公費生,可是,衛福部近年將牙醫公費生從91名砍到20名,削減弱勢孩子靠讀書翻身的機會,反而增加波波(國際)牙醫實習名額,無異劫貧濟富。
王婉諭則強調,衛福部需要改善偏鄉醫療,可是,如果讓波波(國際)牙醫快速通關,進入實習,將衝擊本土牙醫學生的受教權,對醫療資源分配產生不良影響(延伸閱讀:台台牙醫與波波、西西、日日牙醫掀起工作角力賽)。
四,偏鄉牙醫計畫造成無照實習波波牙醫
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理事長黃映綺認為,這項計畫漏洞百出,無照實習波波(國際)牙醫將會隱藏在診所看診。
她說,波波(國際)牙醫參加計畫,拿到實習證明後,可以先故意考不到執照,付違約金解約。隔年再考取執照,期間可以在診所無照看診,不必到偏鄉服務,在都市賺錢。
事實上,波波(國際)牙醫變成密醫的情形已經出現(延伸閱讀:波爸要問:是誰讓波波牙醫(國際牙醫)變成密醫?)。
2024年6月中旬,高雄地檢署查獲高雄市Abc牙醫聯盟聘用13名密醫,在最近10年至少詐領4千萬元健保費,最少有2.6萬人次不諳實情去看診。
其中,不少密醫是沒有取得合格醫師執照、具有醫二代或政商二代身份的波波牙醫(國際牙醫)(延伸閱讀:台灣牙醫學生聯合會:對波波、西西、日日牙醫實習名額開出第一槍)。
「醫師法」在2022年經過修法,新增規定具有5年海外執業經驗,就能免除學歷甄試。黃映綺發現,留學代辦業者規劃協助波波(國際)牙醫取得執業證明,參加衛福部偏鄉計畫的實習名額,可以快速取得醫師執照,無益助長波波(國際)牙醫的勢力。
黃映綺回顧,總統賴清德在競選期間,承諾不會增加波波牙醫實習名額,衛福部如果不修改「優化偏鄉醫療精進計畫第二期」,這項承諾恐將跳票。到時候,基層牙醫師只好再度走上街頭,表達抗議。
部立醫院不在偏鄉,附近都有牙醫,照顧民眾口腔健康。
衛福部澄清優化偏鄉牙醫計畫並非圖利特定對象
衛福部在8月23日發佈新聞稿解釋,24億元經費大多直接用在偏鄉,並非圖利某些特定對象。
衛福部表示,24億元經費當中,7.7億元用來獎勵資深牙醫師下鄉全職服務;3億元用來充實偏鄉牙醫醫療設備;3.4億元用於偏鄉外展服務,3.6億元用於訓練牙醫師,到偏鄉服務一定年限。
不過,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本土小牙醫聯盟)並不認同。他們在8月25日表示,教學醫院的師資人力不足,衛福部以7.7億元獎勵資深牙醫師下鄉全職服務,實則是把他們調到部立醫院,而非偏鄉,影響原有教學醫院的教學品質。
此外,衛福部以3.4億元用於偏鄉外展服務費用,其實是派老師等級的牙醫師到安養院教刷牙。協會理事長黃映綺說,牙醫系學生從大一開始,就踴躍到偏鄉擔任口腔衛教志工。由於名額有限,需要層層篩選,衛福部卻浪費稅金從事學生的志工服務。
至於3.6億元訓練牙醫師的費用,黃映綺認為,這項計畫沒有規定服務年限,實質是訓練波波(國際)牙醫。等於為他們打造訓練計畫。
「這項計畫不要納入『無執照只考過一階國考的牙醫學系學生或畢業生』,」黃映綺說,參加資格應該改為有執照的合格牙醫師,以免計畫淪為快速取得牙醫執照的通道,鼓勵更多人到波蘭、西班牙拿學歷。
圖片來源: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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