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彰基知名醫師陸續發表公開信,揭發院內職場霸凌,讓社會大眾對這起白色巨塔風暴議論紛紛。

梅雨鋒面來襲,今天的彰化地區籠罩在風雨當中。彰基因為人事紛爭,許多名醫求去的恩怨浮上檯面,這家成立125年的醫院似乎也正在經歷一場風雨(延伸閱讀:為什麼總統、副總統前往彰基,會出現職場霸凌傳聞?)。

2021年底,前彰基眼科主任陳珊霓開出第一槍,指控院方高層對她職場霸凌,64日,皮膚科名醫邱足滿在臉書上表示,在她退休前10天,可以領退休金的前夕,醫院突然與她終止契約(延伸閱讀:陳珊霓:台灣視網膜手術治療經驗之冠)。

 

彰基皮膚科醫師邱足滿指控院方刻意在她退休前夕,不續契約,她打算以法律途徑解決。

 

張容毓、蕭信昌醫師吐露遭到職場霸凌

彰基體系的鹿基醫院也有類似事件,服務超過15年的小兒科醫師張容毓也在臉書發表千字文,控訴鹿基片面更改合約,隨意扣薪,她遞出辭呈,將在9月離去。無獨有偶,換肝名醫陳堯俐也在門診貼出院方不續聘的通知,準備做到6月底(延伸閱讀:陳堯俐:離開彰基路更寬)。

「該有人大聲說出來,做點事的時候了,否則,我將成為彰基院長陳穆寬加害下一個彰基人的幫凶,」邱足滿醫師的先生、秀傳紀念醫院喉科主任蕭信昌在67日發表公開信,如此表示(延伸閱讀:一週內彰基、三總醫生輕生自殺,都是因為職場霸凌?)。

這位執行超過千例的口腔癌及重建手術的專家在信裡詳述自己在彰基工作30年,最後卻莫名遭陳穆寬不平對待,被迫在20211月離開的經過。

他說,陳穆寬霸凌醫師,導致不少人離職,其手法是先在公開場合侮辱你,再調離拆解你長年建立的團隊,逼得你低頭默不作聲、連看診開刀的機會都沒有,再對外宣稱醫師離職、流動是常態(延伸閱讀:問卷調查民事訴訟,彰基院長勝訴,贏了面子?還是裡子?)。

蕭信昌說,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跟陳穆寬有什麼衝突?哪裡得罪了他?「陳穆寬不只是在霸凌羞辱醫院的員工,更是在羞辱醫療這個行業的所有人。」

 

鹿基小兒科醫師張容毓表示,她在鹿基工作超過15年,院方隨意扣薪,已提出辭呈,不久將要離開。

 

陳穆寬院長獲中興大學攬聘為副校長

儘管彰基發生風風雨雨,甚至邱足滿打算走上法律途徑,陳穆寬不受任何影響。即將在8月招收第一屆醫學院學士後醫學系的中興大學,更聘任他為副校長,引發大眾好奇。

網友在公開社團上寫著:「陳穆寬院長現在既然如此出名了,有人可以描述這個人的行事風格或是陳年往事嗎?」,也有網友在PTT上,以「木瓜(指陳穆寬)是不是快壓不住了?」為題,引起多人討論彰基職場霸凌的可能原因。

綜合網友的意見,他們認為,在彰基工作的人都知道,這些被趕走的醫師都是彰基的核心骨幹,病人會跟著他們到其他醫院。

 

前彰基耳鼻喉科醫師蕭信昌不知道自己那裡得罪陳穆寬院長,因而遭到職場霸凌。

 

陳珊霓醫師生產力堪比金雞母

以陳珊霓來說,她的病人眾多,生產力堪比金雞母,宛如在醫院裡開個人診所。在所有醫師當中,她為彰基賺到的錢不是第一名,至少也是前三名,網友無法理解陳穆寬擁有高權,把她趕走。

一位熟悉醫界的網友表示,他曾經聽醫院高層講過,對醫院來說,任何人都可以取代。你可以成為名醫,有很多病人,能夠高高在上,是醫院給你資源,給你門診時段,給你手術時段,給你住院醫師和助理人力,所有一切都是「醫院給你的」。

他還寫道:你以為你是名醫,拿掉你的門診時段,拿掉你的手術室,拿掉你的住院醫師和助理,你再試試看,能不能手術、看診?

雖然他不了解彰基人事紛爭的緣由,可是,他根據經驗研判,猜測最常見的原因就是兩個字:「不乖」。

不過,據《Dr.131醫生醫》了解,這些離去的醫事人員恪遵相關規定,並非「不乖」,可能是院方過度整肅,排除異己。

 

醫院不在乎名醫去留

這位了解醫界的網友還說,名醫要帶團隊去別家另起爐灶,原本在那邊卡好位置的人要如何自處?其實,並不(像想像中)容易。

然而,醫院高層精打細算,把名醫趕走,真的會流失病人?短期內或許如此,可是,長期下來就很難說,其實,只要能找其他代打的,就可以彌補。

他表示,絕大多數病人是認醫院,你今天是名醫,是因為你在台大、北榮、長庚、彰基,醫院也是這樣認為,他們會整個(指醫療團隊)幹掉(指放棄),就是有心理準備,否則就會找來別人替代。

「你自己要想想,醫院沒有了你,損失會很大嗎?對於病人來說,中部只有一個人可以換肝嗎?沒有了你,多出來的門診時段、手術室時段、人力資源,一堆人搶著要,要認清現實,」他表示。

 

前彰基眼科主任陳珊霓是台灣治療視網膜病變的高手,她堪稱是彰基的金雞母,為醫院帶來高額業績。

 

醫院考量成本和獲利

這位網友還說,除了人事鬥爭,就是錢的問題。當醫院發現,幫1個病人手術換肝,你用到的人力物力要抵上34台頭頸癌,拿到的錢也比不上,你這樣想,就清楚了,很現實的。

他分析,一台刀開10幾個小時,拿到10幾萬點,和一台達文西2小時下來的刀,一天可以開10台,私立醫院會想養誰,就很明白了,不太賺錢的事(醫療)交給公家醫院就好。

CP值(指低成本、高獲利)永遠是醫院的考量,不是名醫的考量,也不是病人的考量,」他剖析。

 

彰基風暴是否掀起台灣醫界me-too事件

彰基於67日晚間在臉書《彰化縣媒體記者協會》發表聲明稿,回應這起風暴。院方表示,彰基有1044名醫師,陳穆寬就任院長4年半以來,只有4位主治醫師契約期滿未繼續委任,比率甚低,屬於常規人事審酌的結果。

院方表示,彰基每位醫師都會前往較偏遠的分院支援門診,並且樂意配合。不過,邱足滿表明因為家庭因素,不能配合,由於委任契約本來就要在630日期滿,經過正常程序評核,決定約滿不繼續委任。

至於蕭信昌,院方指他在彰基期間,多次發生爭議性醫療行為,甚至有一次手術疏失,沒有出面處理,導致住院總醫師被掌摑。他的病人還發生術後併發症死亡而引發訴訟,經由院方善後和解,故而暫停住院醫師向他學習,並無不當。

姑且不論彰基聲明稿是否為片面之詞,即使是醫療糾紛,需要經過病人安全和品質委員會開會討論決議,醫師說明緣由,具有一定規章和把關機制,醫院不能以此為不適任理由,趕走醫師。

雖然外界不了解彰基人事紛爭的真實原因為何,醫療院所的職場霸凌其實存在已久,不僅只於彰基醫生,以護理人員來說,經常就有資深學姐欺侮菜鳥新人的事件,彰基紛擾是否引發其他醫事人員「告白」,掀起台灣醫界me-too事件?值得觀察。

 

圖片來源:Dr.131醫生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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